C86的来历
1986年,NME集合了Indie圈子的22个新兴乐团,制作了一卷卡带,让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来信订购,这卷卡带叫做C86(Cassette 1986),也成为了那个时代地下吉他摇滚代名词,之后,C86的DNA几乎遗传到了每一个英国乐团身上。
这并不是NME第一次制作这种合集,他们之前也曾经发行过C81这卷卡带,不过没有受到太多的注意。五年之后,微不足道的力量在Indie-Scene慢慢萌芽,尽管当时并不受到重视,但他们是英国音乐圈在新浪潮与浩室舞曲的反动,不讲究繁复的编曲与演奏技巧,以吉他为主的弹出属於自我的青春之音,而顺水推舟的NME间接帮他们取了一个名字、归类了相似的曲风,C86。
探究影响C86的乐团,便要从Post-Punk说起,Gang Of Four或是the Fall当然启蒙了无数的乐团,而C86的乐团也踩著跟他们雷同的节奏与鼓点,但是影响他们最深的应该是传奇的Postcard厂,也就是Orange Juice,、Aztec Camera、Josef K等乐团,当然明信片厂也深受后庞克影响,但是他们企图制造的New-Pop运动却是个小小的转捩点,而C86也继承了这种遗志。
而像是Felt与Television Personalities以及Creation的创朝元老们,也是C86小伙子喜欢的乐风,但是他们也不忘开发更多的吉他声音,於是Captain Beefheart、the Kinks以及VU这些老先觉也是他们学习的对象。
如果拆解C86的曲风架构,并且取得一个概念性的最大公因数后,你会发觉并不只有那22个乐团。早了点的The Legend!、拒绝加入合集的BMX Bandits、June Brides、Bang Pow!、以及来不及加入的Talulah Gosh、Razorcut、Jasmine Minks,甚至是早期的MBV都属於这个大范畴里,当然还有当时已经颇受到欢迎的Jesus And Mary Chain。
然而,C86其实是一个概念、归类模式,或是Scene,它不是一种乐风或是Style,所以也没有短命或是消逝的问题,那些乐团在经过几张的磨练后,有些转为其他乐风,有些坚持下去,也有像Primal Scream这种不断质变的乐团,但重要的是,在那短短的几年之内,他们把貌不惊人的种子悄悄地埋下,让整个British Rock Scene在之后有丰硕的摇滚果实。
或许大部分的人把C86归类於Indie-Pop / Twee-Pop的范畴里,但其实两者是不太相像的,虽然大部分的C86乐团后来逐渐转型为花草团,而且拥有相似的根源,但是C86比较倚重庞克方面的精神与架构,其对声音开发的实验性也比较高;而花草大部分都是以民谣为重,偶而加入一些电气声响。而就气味来说,C86比较低传真、比较吵杂,甚至有点粗糙;而Indie-Pop比较细腻、比较安静。
那麼什麼是C86的精神呢?他们能流传后世的最大理由有一个就是D.I.Y.的音乐理念,在自己家中客厅录好音,再找奇怪的小厂发行可爱的七吋单曲,用简单重复的概念演绎吉他声线,每一个乐团就像一个私密独特的个体,玩著自给自足、有点小情小爱的音乐,这样青春无敌的态度在每一个西八六团身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当然之后的Sarah Records也继承了这些精神。
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C86的政治态度,或许当时的NME就是一个颇有争议、带有些许社会主义色彩的杂志,也可能是在80年代中期,英国事物多半都会笼罩著些许的政治意涵,当然不是所有的C86乐团都有著政治立场。McCarthy和A Witness带有著浓厚的左派思想,而The Shrubs、Big Flame、The MacKenzies则是有著典型庞克式抗议乐团的气息。也有不少人因为他们反对柴契尔的保守主义,而把他们的归类为中产阶级无忧无虑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但实际上他们多半是出身於工人阶层。
探究著C86的影响,相信会巨大到让你不敢相信。传奇的沙拉厂当然是他们最佳的精神传承,而他们对吉他的实验态度而衍生了Shoegazing风潮,或是许多C86团早已开发出但却不受重视的Guitar-Pop,在九零年代以后开始发扬光大,甚至也间接地促成了Brit-Pop风潮的盛行,而我们当然不会忘记新兴如Belle & Sebastian等新兴的乐团。C86对於整个吉他摇滚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影响,不限於英伦三岛的范围,包括北欧和美国都有不少乐团感念他们的原创性。而Saint Etienne 的团员Bob Stanley则为C86下了最好的注脚:beginning of indie music。
回到这个合集本身,C86这卷卡带在1990年曾经由Rough Trade代为重发,限量的黑胶至今仍是乐迷口中的梦幻逸品。在这卷录音带里,绝大部分的歌曲都没有收录在之后乐团的发行物里(包括单曲专辑),也让它更增添了许多聆听收藏的价值。而如果你的第一次聆听这张合集下来,你会发觉乐风的差异颇大,而且节奏多半以庞克直线式的步伐为主。
而大部分我们都会先品嚐著那些已经成名乐团的早期创作,如Primal Scream、McCarthy、Shop Assistants或是The Wedding Present,慢慢地你会发现吉他的声线就是这张合集的重点,没有多麼特出的技巧以及实验,则是一连串让你想起他们后辈的启发性音韵,向树枝一样延展开来的无限可能性,也是这张合集最能感动你的部分。
我曾经有机会购入NME C86的黑胶,可惜价格实在太过高昂,也在前辈家里看过一次,后来就放弃了购入相关实体的唱片,因为我认为这张合集并没有我想像的那麼动听,我反倒是沉醉在之后每个乐团发行的专辑里,他们有人以不变应万变;有人则是转变成了Guitar-Pop的乐团;有人则是加入了Indie-Pop的行列,但是唯一相同的是都保持了那个时代曾经闪烁在他们心中的精神,所以我认为C86不应该只限於这卷合集里,而是记录了那个时代中灿烂辉煌的一页故事,就像是一条无止境的聆听延伸线一样,透过他们之后的许多作品,你才慢慢地能够瞭解C86的真实价值。
88年,有些C86乐队开始转向自己的特色。比如MIGHTY LEMON DROPS纯粹的兔人式新迷幻。stump的,一些更为流行的后C86如The Darling Buds和the primitives这种BLONDIE式的indie pop出现。他们更加靠近主流。而一些更为死硬的清新派分子也开始积极活动.
89-90年,很不幸,由于美式独立摇滚SY,DJ以及MUDHONEY这样的噪音冲击。很多乐队变的很强劲,很嘈杂,很美式。看看close lobster89年的专辑,再看看Brilliant Corners.已经变的肌肉发达 如此强调强健密不透风声线的好处就是为indie pop转型为shoegaze铺平了道路。
这些文字是我到成大摇滚研究社,和大家讨论C86音乐时,所发给社员的参考文章,虽然这份资料简陋不文,狠多地方更是含糊带过,而我讲课的内容也多半也跟内文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也算是对於C86时期的一个概括介绍,希望有谬误与忽略的,还请留言指正,让这份资料更为完整,在这里先感谢当天赴会的所有朋友,希望这次的讨论能为你们带来些许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