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故事 数盘怨女 谁知道?

皿宅邸阿菊

话说一五○五年,小寺则职身为姬路城城主那时,家臣青山铁山企图弑君,以便自己当城主。另一位忠臣衣笠元信察觉阴谋,让自己的爱妾阿菊到青山家当下女,侦查青山动向。

阿菊得知青山预计在增位山赏花席上毒杀城主,遣人捎信给衣笠。赏花当天,青山劝城主喝毒酒时,衣笠拔刀砍向青山,宴席成为两派人厮斗场面。结果青山派得胜,城主在衣笠守护下,逃到濑户内海的家岛。青山占据了姬路城。

而阿菊仍留在青山家继续探查,终于让青山家臣弹四郎察觉她的身分。弹四郎以此事逼迫阿菊嫁给他,但深爱衣笠的阿菊拒绝,弹四郎遂在青山宴客的酒席上,藏起家宝十枚盘子之一。并以遗失一枚盘子为由,把阿菊绑在树上,加以刑罚,惨杀后丢进井里。

那以后,井底每晚都会传出「一枚……两枚……三枚……」的数盘子哀戚声。数到第九枚,会传出女人啜泣声,之后再度从第一枚数起。

日后衣笠派集结有志人士,击败青山派,小寺则职又回姬路城当城主。小寺为哀悼阿菊,把阿菊供奉入姬路城附近的十二所神社内。

十二所神社境内有「阿菊神社」,现在仍于十一月至五月期间,每月第三个星期天,在神社境内举办「阿菊跳蚤市场」。而五月八日则是阿菊忌日,每年这时期,神社会举办「阿菊大祭」。祭典中最精彩的节目是「阿菊绘皿竞赛」,让市民用纸盘子画出想象中的阿菊盘子,在祭典期间展览。

附带一提,上述家臣欲篡夺城主地位的事,其实是史实,但作者可能根据各地传说中的「阿菊」,把阿菊编入剧情。

而江户中期,江户名町奉行根岸守信在《耳囊》(又称「耳袋」)卷五中,记录了一篇〈菊虫之事〉。内容如下:

——宽政七年(一七九五)左右,摄洲(大阪?兵库)某武家宅邸井里,涌出无以数计的妖虫,漫天飞舞。乍看之下,外形很像金花虫或金龟子。但用放大镜仔细看,据说看似女人双手被绑在身后的形状。

有位名为素外的俳谐师傅,在当地捕捉了妖虫,带回江户给友人看。来我这儿告诉我此事的人,据说也看了。而另一位名为津富的师傅,要了一只妖虫保存起来,翌年他想给别人看时,那妖虫竟化为蝴蝶飞走。

元禄期间,青山家身为尼崎城主时,有位俸禄相当多的家臣名为喜多玄藩。妻子嫉妒心很重,为陷害丈夫宠爱的下女阿菊,偷偷在饭碗内暗藏细针,让阿菊送饭过去。差点让针刺伤的玄藩大怒。妻子进谗「是阿菊做的」,玄藩遂无情地绑起阿菊,把她倒栽葱地丢进古井杀死。听闻此消息,同样在玄藩家做事的阿菊母亲也跳进同一口古井自尽。日后,玄藩家断绝了家门。

现在领主不但换人,岁月也流逝,去年是阿菊百年忌辰。难道是阿菊的遗恨化为妖虫?

告诉我此事的人说:

「播州皿宅邸那出净琉璃,不知是不是根据这传说而编?」——

现在已知道那「妖虫」是麝凤蝶,平成时代一九八九年,成为姬路市市蝶。

而冈本绮堂著作的〈番町皿宅邸〉,则把舞台搬到江户,而且改写为恋爱怪谈。故事内容大致是,有位名为青山播磨(播磨正是兵库县,冈本绮堂可能故意取这名字)的旗本,到曲町山王下赏樱,跟町人发生争执,被伯母真弓阻止。伯母劝播磨赶快结婚,但播磨只是苦笑。

原来播磨跟侍婢阿菊是恋人关系,根本无意结婚。但阿菊听闻此事后,竟为了试探播磨的心,故意摔破青山家传家之宝的盘子。播磨起初不在意,后来得知阿菊目的是试探情郎是否真心,大怒之下,拔刀砍死阿菊。播磨气愤的不是盘子,而是阿菊的举动沾污他的真心。

故事改编成落语(单口相声),就变成闹剧了。

背景是「忠臣藏」播州赤穗城。据说有位名为青山铁山的藩士,爱上下女阿菊,但阿菊是有夫之妇,坚决拒绝,青山便藏起家宝盘子之一,以此为由杀死阿菊,并将尸骸抛进井内。因井底每晚会传出「一枚……两枚……三枚……」的数盘子声,青山终于发狂而死。宅邸成为空屋。

时至今日,那口井仍存在,每晚都有人去探险,四周挤满了小摊贩。某天夜晚,阿菊照例数着「一枚……两枚……三枚……」,本来应该数到第九枚,再重头数起。但那晚阿菊竟数到「……十八枚……」。

听众之一问:「喂,阿菊,不是只有九枚吗?」

阿菊回说:「我明天放假,所以今天顺便数明天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