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海浪》第四集

“我喜欢它，”苏珊说。“我也讨厌它。我只想追求一件事。我的眼神冰冷而锐利。金妮的眼睛会突然亮起一千盏灯。罗达的眼睛就像那些总是在黄昏吸引飞蛾的苍白的花朵。你的眼睛是饱满的，永远不会失去精神。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的追求。我看见草丛里有昆虫。而我妈还在给我织白袜子，给我缝带荷叶边的围裙。我是个孩子，会对它又爱又恨。”

“但是当我们挨着坐的时候，”伯纳德说，“文字让我们彼此交融。薄雾弥漫着我们。为我们创造一片空白的领地。”

“我看见一只甲虫。”苏珊说。“是黑色的，我看见了；它是绿色的，我看见了；我被这些单词束缚住了。你是自由的；你徘徊在事物之外；你用一句俏皮话放飞了自己。”

“来吧，”伯纳德说，“让我们一起探索。树林里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它离我们很远。我们将会下沉，就像游泳者用脚尖触碰水底一样。苏珊，我们会沉浸在树叶的绿色气味中。当我们跑的时候，我们下沉了。海浪包围着我们，柏树的叶子在我们头上堆积。看那只结实的钟，镀金的指针闪闪发光。看那栋大房子，那些又平又凹的屋顶。看那个穿着胶鞋在院子里格格作响的小马夫。那是精灵。

“现在我们已经从树梢落到了地面。我们头顶的天空不再澎湃，不再有长长的、悲伤的紫色波浪。我们接触土壤；我们踩在地上。那是女士花园旁边精心修剪的树篱。中午，他们在那里散步，用剪刀修剪玫瑰。现在我们来到被墙围着的树林。这是精灵。我在十字路口看到一个标志，上面有一只胳膊写着‘去精灵’。没有人去过那里。狼尾草有一股强烈的气味，红色的霉菌在它下面生长。听着，我们吵醒了睡梦中的西部寒鸦。他们以前从未见过人。看，我们踩在腐烂的橡木虫瘿上，被岁月染红了，滑滑的。这片小树林周围有栅栏；没有人会来这里。听着！一只大蟾蜍在灌木丛中拉屎；一棵古老的冷杉球果折断了，并将在羊齿草中慢慢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