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述评

凭借这部作品，渡边淳一获得了日本文学的最高奖项——直树文学奖。一个人是生活在阳光下还是生活在阴影中？这样的人生选择题，就像哈姆雷特选择“是死是活”一样令人费解。渡边淳一早年获得直树奖的著名作品《光与影》至今仍在探索这个严肃的主题。

小说的主人公小武和寺是军校的同学，同为上尉军衔，在西南战争中同样右手受伤，被送到同一个医生那里截肢。无论是在军校的生活，还是在战争中的表现，以及对截肢的态度，小武都比庙里的英雄。小武在庙里截肢前，不得不离开部队，成为一名荣誉伤残军人。太阳穴的手术落后了，但因为外科医生的粗心，太阳穴的手臂保住了，留在了部队。于是，原本几乎相同的两条人生轨迹，产生了完全不同的命运。

小武虽然内心充满英雄主义，却是一个没有军队的英雄。除了结婚生子，尽我所能为伤残军人协会的工作增光添彩，我一无所获。从此，庙堂扶摇直上，直至兵部尚书，最后成为内阁总理。

小武每次听到飞升寺的消息，心里总会升起对寺里莫名的愤慨。这个远不如自己幸运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尤其是当小武从医生那里得知如此悬殊的命运改变，其实是因为他的病历卡放在太阳穴上，医生只是觉得他不忍心在一次截肢后继续做第二次。医生显然不可能预料到自己的思想会导致日后在庙里有如此辉煌的人生，因为从当时的医疗角度来看，截肢是最安全的人寿保险，不截肢容易感染和恶化病情，对生命有风险。小武截肢后很快康复，离开医院上班。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在医院治疗过太阳穴截肢。

表面上看，小武和寺里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命运总是出人意料的反复无常，就像上帝那只看不见的手总喜欢搅合世间的是非曲直，让我们像小武一样对人生发出无奈的感叹。

但是，想想小武的一生，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偶然，医生的思想差异导致了小武和寺的不同命运。小武的生命不全是因为他刚刚失去了一只胳膊，这是必然的。因为只失去了一只手臂，所以可以安装一只“机械”手来代替。虽然当时的客观条件不允许做，但后来是有条件的，尤其是当寺里作为陆军大臣好心劝他免费装一只“机械”手，他断然拒绝了。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合理地痛斥庙里的“无能的家伙”和“粗鲁的家伙”。可见，小武当时并没有“调整心态”，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生自己的气”之后。究其原因，是因为小武总觉得自己比寺庙更英雄，总认为一切对寺庙更真实。

所以，与其说是主刀医生的思想差异导致了小武和寺庙的不同命运，不如说是两个人不同的人生态度导致了命运的悬殊。与其说小武活在庙堂的阴影下，不如说他活在自尊心极强的“英雄”情结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