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区女教师
?十六岁那年,我已经决定要上高中了,但当时分管教育办公室的领导问我父亲愿不愿意去,因为毛盖图苏木私立学校急需一名汉族老师。所以,我放弃了学业,选择了教书。当时毛盖图苏木的街道比较繁华,人很多。当时有粮库、供销社、综合站等各种部门。许多人不想去嘎查私立学校教书。我是个新手,没有人愿意为我去偏远的教学点工作。所以,小时候,我成了一名牧区的女教师。
?临走前,爸爸给我买了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这个红色的行李箱,一把不锈钢的菜刀和两把铝制的铲子和勺子,虽然搬了好几次,但一直舍不得扔掉。开学一周后,父亲用骡车送我去教学点。虽然嘎查离乌兰呼舒嘎查只有50多里,但当时全旗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更不用说牧区的小路了。人们走得多了,自然形成了道路。那些路都是凭着牧民的情怀,从苏木南边出,基本都是踩着那条贫瘠的路,而且一路上只有一家姓包的我从来没进去过,这条路在我接下来的一年半的教学生涯里来来回回过很多次。无论是走路还是骑马,每次都被它搞得筋疲力尽。每次回家总觉得好难。骡子驮着我和父亲,还有我的行李和一只可爱的小白猫。一路上,家里的骡子累坏了,父亲有时不得不下车步行牵着它。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爬了多少沙坎,走了多少弯路。我到达嘎查时已近傍晚。
?学校里只有三个老师:一个开朗活泼的蒙古族妇女陶(蒙古族,厨师),一个英俊年轻的蒙古族男老师姓万。他们热情地欢迎我和聚集在周围的孩子们。一个蒙古族男生卷着舌头用中文问我几年级。你和他们一起去学校吗?万老师赶紧过来帮我解围,告诉他们这是新来的“Bugsy”,就是蒙古语老师的意思。孩子们非常惊讶。就连万老师后来都跟我开玩笑,说当时看到我很惊讶。苏木是怎么派这么一个小姑娘来的,美如妖,看起来也不像那些学生那么老,能胜任这份工作?
?学生大多来自附近的牧民家里,年龄不一。大部分孩子都是寄宿的,有些学生比我大。他们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弟弟妹妹,为他们洗衣做饭,才一起参加学习。弟弟妹妹们在学生宿舍前的土房里做饭休息。我的到来使孩子们非常高兴。
?这个教学点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复杂很多。有几间土房,教师宿舍,学生宿舍,厨房,教室,有40多名学生。语文课二年级和三年级两个班,每个班六到八个学生。教初三学生的时候,初三学生只能做作业,有些聪明的孩子可以一边写作业一边把初三放在教室里。主课结束后,我会给他们讲故事,学歌曲,画一幅画。不知道是记忆模糊还是怎么的。那时候好像只有几个科目,我们有的是时间到处逛。
?经常带着孩子去西部的嘎查西曲滩捡牛粪。牧区的土炕都是用牛粪煨的。冬天睡在炕上很暖和,屋里也暖和,真是“家里一盘炕”。我们去学校南边的沙漠里捡柴火,为冬天做储备。有时候站在学校后面的土墙上,在西边的大沙梁上大声唱歌,再好听,跑多远,反正没人听。孩子们教我说蒙古语,唱蒙古语歌,学陕北民歌。直到现在,诸如“扎米扎哈杜,扎古赛哈……”和“珍珠倒扣百叶”至今记忆犹新。偶尔因为天气不好,不敢一个人住,就和孩子挤在一个炕上漫无目的的聊天,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
?牧区教学点吃饭是个难题。毕竟大灶里的菜没那么好吃,我就把自己的口粮和孩子们的混着吃。大家一起做饭,孩子们都很勤快。虽然我的厨艺很一般,但还是比大灶里的菜好一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个女老师,几个孩子,一只小白猫一起吃饭的场景,仿佛是一张定格的照片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么温暖,那么幸福。有时候万先生会出去打野兔回来,大家一起牙疼。万先生虽然和他大哥一样是蒙古族,但中文很好,厨艺也不错。教室前面有一口水井。夏天,万先生把黑豆用纱布包好,埋在井边。一周后,我们可以吃自己的豆芽了。万先生有一匹大黑马,后来成了我回家的坐骑。我会单独写一下。
?学校后面有一排房子,是供销社的配送店,也是比较热闹的地方。有时候,牧民从四面八方来到经销商店卖绒毛,买生活用品,大家还会聚在一起喝烧酒,打排球。我和我的孩子会作为拉拉队看热闹。最有意思的是竞争很激烈。一个牧民的裤子不知什么原因被撕破了,从裤腿一直扯到裤裆,露出红线裤,直接变成裙子。他还是觉得够幽默,拉起裤腿摆出西班牙斗牛的姿势。
?学校东边有一户姓侯的人家。他的小女儿是我的学生,我的三女儿和我差不多大。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朋友。放学没事的时候,要么她来看我,要么我经常去她家帮她赶羊,给羊浇水,种地,割草,甚至启动三马力的柴油机。我的农活基本都是从他家学来的。牧区真的是锻炼。孤独,孤独不算什么,谁也谈不上。大约是在那个冬天的一个早晨,我的同学谢和他的父亲开着一辆大卡车去检查羊粪。当他们经过学校时,他们看见了我。我太激动了,以至于以后总是想起她。她是第一个去牧区看望我的人。
?在这个教学点工作了一年半后,我被调回苏木幼儿园,汉族学生并入了毛盖图学校,只剩下一些蒙古族学生,一个蒙古族老师和一个厨师师傅。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想过回去,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
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嘎查,我停下来参观了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面前是两排房子,是原来的经销商店。现在成了嘎查的办公区,新画新墙。我迫不及待地顺着斜坡向教学点所在的地方走去。牧民的新家位于原教学楼的东南角。所有的学校建筑都被夷为平地。这个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成长经历的地方,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却变得那么陌生。杂草已经覆盖了我和学生玩耍的院子。站在那里,仿佛听到了破钟“当当当”的声音和陶郝晴用蒙古口音喊“来,来,吃饭!”,还有那匹大黑马的“图图”声。
草丛里几只小鸟或升或降,偶尔有几声唧唧喳喳,叽叽喳喳,踩在地下的杂草上,隐约看到一个土墙的凸起,它还在!我印象深刻的是,这里曾经有这样一群孩子和一个女老师,而现在,再也不会有欢声笑语和有趣的事情了。这里成了我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毕竟我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