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卡通头像
应该温和对待。
在不想说再见的年纪
我遇见了你。
我记得我学的第一首歌。
叫做“同桌的你”
但是我从来没有机会
我再唱给你听。
(1)
我喜欢参加各种聚会，因为能吃能吃。都说人多的时候味道好，事实证明是真的，但是我吃的时候身体没那么好，证明有些广告词是假的。
在大大小小的聚会中，我最喜欢的是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每次看到曾经的同学在一年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不禁感慨，上大学是最好的“整容医院”，不仅改变了你的容貌，也改变了你的气质。学生见面互相夸奖。高中就偷偷在一起的情侣秀恩爱，手机里丢过的朋友互加。不过后来夸的时候就不想夸了。一场演出后和你分手，好友加了后慢慢被删。
午饭晚饭，我们回忆了高中的美好时光，我说我最喜欢我的高三，喜欢我的同桌，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同桌，没有之一。
“老师”这个角色在同学聚会中总是扮演着一个尴尬的角色，但有时也会让人觉得尴尬。比如同学聚会上所有的老师见到我都会逗我说“你和海燕在一起。你们俩挺合适的。”。我笑了，老师也笑了。
海燕是我高三的同桌，也是我上学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女生同桌。她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但名字里至少有一个“颜”字，闭着眼睛也真能绣花。
每次同学聚会都见不到海燕。她说她不会说话，所以她没有去参加聚会，以免尴尬。各种劝说，劝说无果。所以他们每次同学聚会都能追到同桌，我只能跟老师追到同桌。
(2)
艺考第一年，梦想是中国传媒大学，但是落榜了。本来想上个大专，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开学前一天晚上，我发疯了，和妈妈一起把高中课本从地下室搬回家，准备复读。因为太恐怖了，我经常梦到自己以后还会复读，结果还不如上次高考。我醒来时一身冷汗。后来反复思考，或许恐惧的不是重复无果，而是再也遇不到海燕这样的同桌。
来到新班级，我被安排和第一排的海燕同桌。当时我一直特别感谢班主任给我留了这么好的位置。坐在第一排不仅让我听清楚了上课内容，还清楚地看到了黑板。最重要的是同桌坐着一个女孩。后来才知道第一排没人坐，都去抢后座了。海燕当天上学迟到，没抢到后座，只好坐第一排，也没人去和她同桌，正好腾出一个座位，于是我们就成了同桌。
我没有什么优点，但至少我更了解自己。第一年英语考了60分，那么如果我把英语提高到110分，就可以考上本科学校，这一年的复读也不会白费。所以我在学校从来没有听过语文课，作业是一个喜欢我的女生给我写的。现在我觉得很无耻。我的数学作业是抄别的同学的，抄完就交。我的数学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我从小学开始数学就很好，然后初中数学好，然后高中数学好。生物课上，老师称之为遗传，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基因突变，我根本看不懂高等数学。复读那一年的重心全在英语上，我和海燕第一次开始交谈是因为英语。语文和数学的学习状态只是我个人对一个特殊时期的特殊对待。请不要随意模仿。现在跟语文和数学老师说话，都想抽我。)
“哎，同学，这个字怎么读？”
嗯，就是我在英语学习中用的这种偶像剧里的搭讪方法。是不是特别励志？同一件事的不同版本会有不同的效果。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女孩卖了，单独讲出来就是色情故事，但是如果一个女孩为了救父亲的命卖了，就是一个孝子的故事，说不定还会收到很多捐款。
海燕总是耐心地教我每个单词的发音。现在我怕没有人再跟我说话了，因为我已经从一个上课骂英语老师的人变成了一个骂别人的英语老师。
开学第一个英语作业是背第一单元第一篇课文，是Het Achterhuis的节选。
对于一个连单词都认不出来的同学来说，让他背英语课文的难度就相当于问他:他老婆和他妈妈掉进河里了，让他选一个救他们。这时候你要机智地问提问者:你掉进哪条河里了？
人要有一点叛逆精神，学会拒绝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我屈服了。我选择了超越自己，顺从地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尝试背英语课文。
高三晚自习三个小时，分两大课。我打开英语书，认真翻到第一篇课文，用手把课本中间压平，在右边放上笔准备做记号。
任何事情都要有仪式感，就像每次考试前买新铅笔和新橡皮擦一样，就像为什么一定要看世界杯直播一样。仪式感非常重要。四年级暑假，熬夜看世界杯到凌晨，导致身体不适，呕吐了一整天。高考后凌晨起来看世界杯。之后高烧一周四十多度，差点没烧死。高三看世界杯的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
正文第一行，有十五个字* * *。我背了一课，却没有背出来，伴随着无数放弃的冲动和海燕极度厌恶的眼神。
第二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她真的受不了我的痛苦。她手里拿着一支削尖的铅笔，凑过来。我以为她要捅我，因为她觉得我影响了她的学习。她从小就怕疼，血晕针扎。
我惊恐地看着她，说，你在干什么？
她说，你怎么这么笨？我来教你怎么背。
有时候女人一瞬间就变成女神了。从她铅笔落在我书上的第一笔，我就觉得这个朋友这辈子就定了。
一篇短文给我讲了一个晚上的自习，告诉我在背课文之前要理解单词的意思，然后把英文翻译成中文来背。不管这个方法对不对，当时真的很管用。
面对一堆陌生的单词，我说:“我懒得查。请告诉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句一句的给我解释，告诉我每个单词的意思，然后帮我把一个句子分成几个部分，让我一句一句的背，然后三句一起背，再背一遍。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真的能背出来。我太高兴了，早餐多吃了一个包子。
到学校后，她一上午都不理我，说我嘴里有大葱味。我说我早上吃了猪肉大葱馅的包子，她说她要投诉卖包子的老板，因为他们肯定没有在包子里放猪肉，但是放的都是大葱，弄得我满嘴都是大葱。我擦了擦嘴，告诉她:“难怪我吃了两口还没吃饱！”“结果，她今天下午不理我了。
(3)
海燕的英语成绩一直是第一，我的英语成绩是最后一名。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自卑，我开始用最笨的方法学英语——背单词书。每天背50个单词，哪怕刮风下雨，每天把单词抄在一张纸上，随身携带。后来每张字纸上都会沾上各种恶心的东西(为了不让大家恶心，请大家自己补)。我每天背完就贴一张在墙上，感觉特别有成就感。不久之后，房东来找我，说:“你再把字贴在墙上，我就杀了你，马上滚出去。”我胆小，就把墙上的字都撕下来放在床底下。很快我发现床高了很多。因为高三时间太紧，没时间抄单词，就把晚饭时间省下来抄单词，所以半年没去食堂吃饭。
有一天，我正打算背单词的时候，刚好带了单词书。当我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想吐。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吃东西了，所以我决定去食堂吃饭。结果我一闻到食堂的饭菜就真的吐了。我觉得食堂做的饭很难吃。看到大学食堂才知道。那时候，我应该惩罚自己吞下了我想呕吐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学吐槽的滋味。
从那以后，海燕晚上经常给我带凉皮吃，因为她爸爸做凉皮，也可能是因为心疼我。比凉皮更让我感动的是她的一句话:“不要老是不吃饭。以后我会让爸爸每天给你做凉皮，不要你的钱。”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老师让我们多买她的凉皮。一是味道真的很好，二是多帮帮她。“两片，三个小包，一个加香菜多辣椒，一个少筋多汤。”我经常帮她把同学点的凉皮记在笔记本上。每天下午上学的时候，她都会帮同学带几个凉皮去学校。给我带的凉皮每天都是分开包装的，比平时多。
我之前从来没有给她买过凉皮，因为她爸爸不要我的钱，我也不好意思吃。不过自从那次吐了之后，为了照顾我的胃，我几乎每天都让她给我带凉皮，然后我每次多拿几块钱，混在同学给她的钱里。她特别好奇为什么每次都有人多给我钱。
有时候偶尔想吃一顿免费的凉粉，就和她打赌，看谁有数学题的正确答案。如果我是对的，请请我吃一份免费的凉粉。这个傻子敢跟我赌数学。
她经常输，我每次想吃免费凉皮都差点成功，但每次拿到免费凉皮我还是会给她钱。如果她不要，我就不吃凉皮了。她不想冷面浪费，就为难地拿了我的钱。
一年后，我背了十本英语词典，吃了她十个月的凉粉，让我看到字就想到凉粉，看到凉粉就想吐。
我高考英语140分，她142分。
(4)
大自然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女人喜欢男人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为长得帅，有的是因为家里有钱，有的是因为个子高，身材好，能给人安全感。
而我就是不占这些项，所以班里有些女同学喜欢我。我很好奇的问他们为什么是我。他们说我有内涵，但当时看不出我的内涵在哪里。120斤高，2140斤高，3160斤高。可能体内的肉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自己。不要刻意改变什么去迎合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那时候真的有女生喜欢我像猪一样。正如韩寒所说，“世界就是这样。好马配好鞍，好船好帆，绿豆龟和脑瘫傻X。没有什么大的意外，一切都会自然回归原位。”
每次感觉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我就去找海燕聊聊，有时候就几分钟，有时候就是晚自习。她喜欢听我给她讲我同学的各种八卦，我也喜欢她给我讲我不知道的故事。她开心地笑了，我笑得更开心了。有时当我大笑时，全班都会跟着一起笑。如果老师听到了，一般不会多说什么，因为老师会因为他成绩好而偏心。上过学的同学应该能理解这一点。如果他们没有，要么是你成绩太差，要么是你没心没肺。
突然有一天她写了一张纸条告诉我，“我现在很害怕和你聊天。”
我问她为什么。是我变丑吓到她了吗？我说，我这样怎么会丑？
她告诉我没有，她说每次和我聊天，背后都有无数双嫉妒的眼睛盯着她。
刚开始我还不信，后来和她聊天突然一扭头发现真的是。
听说有一次她被一个女生拉出去问她:“她知道有多少女生想坐她现在的位子，有多少女生想和吴同桌吗？”
回来后，她问我要不要我喜欢的女孩陪我坐。我说算了吧。你太高了，以至于你看不见坐在后面的黑板。她说:“别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你去后面和喜欢你的女生同桌，把同桌调过来。”我说算了吧，舍不得你。
后来我们继续聊天，从来不回头看后面的人，或者什么都聊。单纯而肆无忌惮的对话，是高中最美好的回忆。我告诉她，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必用自己的时间去过别人想要的生活。你就是你，不同颜色的小鞭炮。
曾经有个女生告白失败，每次课间都来找我问数学问题。海燕吓得不敢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那里拿水。因为她屁股刚走，座位就被占了。当她回来时，她必须去袖手旁观，所以我不得不匆忙地告诉我旁边的女学生，但无论我告诉她多少次，那个女学生仍然不愿意。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每次都是拖到下节课，下课铃响。所以海燕每天来学校都会准备一杯热水，让她可以不接水。
后来，问题来了。喝了太多水，她要上厕所，但是回来上厕所，座位又会被占，她就一直憋着。每天早上和下午放学后，她都能看到海燕矫健的身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向厕所。
当然也有很多人来问她的英语问题，所以有时候下课铃一响，我们就像两个在街上下棋的老爷爷一样被同学围着，稳稳地按在凳子上，把问题告诉他们。
有时候真的憋不住，要上厕所。我只能“突围”，挤出墙去。也有男生为了听我的话题，跟着我上厕所。站在我后面等我的时候，我尿不出来。我说:“走开，我说完了就告诉你。”他说他在门口等我。我急得尿了手。我从厕所出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就干了。
(5)
英语成绩上来后，总成绩越来越好。月考成绩单上，我的年级第三名经常被换，但前两名始终是我们两个。
每次发卷子，我们都会一起算总分，一个一个算。经常是我数学成绩比她高，英语成绩一出来她就超过了我。所以我们和大多数高三学生一样，害怕考试却又很期待，讨厌考试却又很想了解考试。
月考成绩那天下午，老师让我去送答题卡。发过答题卡的人都知道，答题卡的袋子里有一张答题卡，剩下的就是同学们的答题卡了。在送答题卡的路上，我忍不住看了老师的答题卡，发现自己错了很多。我想我这次肯定会让海燕不及格，就偷偷溜进食堂买了块橡皮和铅笔，赶紧去厕所找坑。蹲下来藏起来后，我悄悄把自己的答题卡改了两张，然后把答题卡送到了阅卡室。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疯了，为了成绩做了这样的事。更重要的是，我上坑后好像没擦屁股。不知道看到我穿上裤子离开的人是什么心情。
当老师在课堂上批改答案的时候，我的试卷上有六个错误，但我心里清楚，答题卡上只有四个错误。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抢了我的卷子，说要看看我做错了几道选择题。在知道我犯了六个错误后，她非常高兴地把卷子还给我。她还开玩笑地问我:“你的答题卡对吗？”为了不暴露我的行为，我跟她说答题卡要画对。
下课后，我们一起算总分。她的总分比我高两分。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快乐，但我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充满了喜悦。
我们做什么呢我应该告诉她吗？她肯定是告诉她之后就不理我了。如果不告诉她，然后她知道自己不是年级第一会有多难过。
最后还是没敢告诉她。
总成绩出来的那天，我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去老师办公室看成绩。虽然不想在成绩单上看到我们两个的排名，但是到了老师办公室门口也没办法了。老师翻开成绩单的那一刻，不出意外，我第一，她第二。
从老师办公室到教室的距离只有50米。学生们还在走廊里打打闹闹，情侣们还在那里依偎着，只有我们两个不发一语。我不敢看她。我知道她不想看我。回到教室，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敢说。
我突然变成了这样的陌生人。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我为什么为了一点点分数而做那件事？我们沉默了好几天。那段日子，没有冷面，没有白眼，没有笑点。
过了几天，她先开口了:你不是说你做错了六道选择题吗？为什么你的成绩比我高？那样的话，你应该错过了四道选择题。你不只是让我白高兴，你是诚实的，你知道。你这个“孩子”不诚实。她总是喜欢叫我“小子”，尽管我比她大两岁。
我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经常吵架，冷战后还是最好的朋友。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继续冷战，继续和好，就这样做成了幸福的一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意过自己考试的排名，她也从来没有考过第一。
(6)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也许海燕会一直陪着父亲。
高考前不到一个月，海燕在英语课上被老师叫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她离开后，已经闷热的天气使空气变得冰冷。
后来才知道，海燕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一直在医院治疗，但最终没能为海燕撑到高考。海燕被直接送到了医院，但还是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第二天下午，海燕回到了学校。我看得出她什么也不听，一直低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害怕如果出了事，她会在瞬间崩溃。就像春水生时的薄冰，一片落叶足以震碎整个湖泊。
海燕那几天一直一身黑衣，胳膊上写着一个“孝”字。
第二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让我们做题的时候，我们发现海燕没有低头做题，走到海燕身边。我觉得这绝对结束了。数学老师不知道这个情况。我和她说话的时候，海燕肯定会哭，但是如果我试图阻止老师和海燕说话，海燕肯定会哭，所以我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师千万不要和海燕说话。
有时候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突然老师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的问她，你怎么穿的这么漂亮，还穿着黑色的衣服？这不是母性光辉泛滥嘛！这样温柔的抚摸怎么能让海燕不想起妈妈？一万匹草泥马在我心中疾驰而过。反正小时候想哭的时候我都忍住了，但是只要一个温柔的人来问我怎么了，我就会瞬间在那个人面前泪流满面，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依靠。
只在小说里见过: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人流泪。那天我真的亲眼看到了
数学老师话音未落，海燕已经趴在桌子上哭了。我一拿出卫生纸，她就冲出了教室。我跑出去找她，但是没找到。
第四节课，海燕回来了，开始低头做笔记。课上到一半，她对我说:“我还是回家吧。”边说边起身收拾行李。我跟着她出来，把她送到学校门口，让她冷静几天，先准备高考，也算是给她妈妈一个交代。
两天后，她回来上课了。
高考前二十天，英语课上，我被叫了出来。海燕看着我。我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但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我起来跟她说:“我走了。再见。”
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开车的时间特别长。
第一年高考前一个月父亲得了脑梗成了植物人，第二年高考前一个月去世，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后来去电影院看《谁的青春不迷茫》的时候，哭得很厉害。上面写着，“人死后会去另一个星球。”但我不知道，爸爸去了哪个星球？电影主人公离家时，抬头看着父亲的牢房说:“爸爸，我走了，我要做一个更好的自己，然后我会回来看你的。”时隔多年，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可是哪里能见到你，爸爸？
我去了殡仪馆，送走了父亲，三天后返校。
我没有穿黑色衣服，也没有穿皮马·戴孝。一方面，我有很强的自尊心，另一方面，我不想让海燕再想起她的母亲。
每次我们沉默，她总是先开口。
“你怎么了？”
我跟她说了我爸爸的事，她说她已经猜到了，但她只是觉得如果当时安慰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就不好了。我告诉她我很好。每个人都会经历你会去哪里，只是我们早就经历了。当我们可以看淡生死的时候，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记得高二看过一部电影叫《阿甘正传》。阿甘的妈妈告诉他，“不管我们的生活有多么不同，有一件事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那就是死亡。”做一个坚强的孩子，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妈妈和海燕。
之后学校有了申请特困补助的名额。我对老师说:“我不申请了。把名额给海燕。”其实我也抹不掉面子，怕同学笑话我，觉得我不需要那笔钱。最后在老师的劝说下，我和海燕一起填了申请表。最后我拿到了助学金，但是海燕的申请失败了。
高考前，我评了市级奖学金。我拿了五千，海燕拿了三千。老师说我应该请海燕吃饭，我说:“好吧。”海燕跟我打招呼，说她先走了。我说她会等我请你吃饭。她说没有，就请她吃凉皮。
(7)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广播里说:“考试结束，请带好自己的物品，有序离开考场。”
我们的高中时代结束了。我走出考场，笑了。为了这一笑，我憋了一整个高三。
有的同学痛哭流涕，有的同学喜极而泣。
那天下午，天很蓝，树很安静，人很美。
回到车上，听着同学们对考试题目的回答，聊着自己的旅行计划，戴上耳机，把好姐妹的《永不说再见》放到手机里:
再见，彼此嫌弃的老同学，再见，来不及说的感谢。
再见，不会再有留校作业了，再见，我会把毕业册的最后一页留给你。
留在抽屉里的纸条是你约过的人的照片。
偷偷流传的小说都是背着老师看几遍。
没有谈过几次恋爱就见伴娘和伴郎的羞涩。
在青春发育的那些年，我还是答应了孩子米歇尔·普拉蒂尼的干妈。
入学的时候想过毕业，但是因为离开了友情而睡不着。
一时间，几首流行歌曲成了KTV里的眼泪。
校服丑丑的藏在衣柜最下面，但是再也没有机会穿到学校了。
运动会的进行曲，偶尔比老套的情歌更值得回味。
再见，彼此嫌弃的老同学，再见，来不及说的感谢。
再见，不会再有留校作业了，再见，我会把毕业册的最后一页留给你。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我相信我会一直怀念。
我相信我们都会好的。我相信我所相信的一切都变成了火焰。
互照脸庞，茫茫人海相视
我把所有同学的同学记录都填了，但是海燕给我的那个我没收到。
她说:“我们不要填年鉴了，因为我们会保持联系的。”时隔多年，同学记录里的手机号不知换了多少次，QQ的头像再也没有闪现过。原来的一些家庭地址已经成为废墟，爱好和梦想一栏里的内容早已被我们遗忘。
我相信我们都会好的，就像我们相遇时一样。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们都很激动地等着结果。当我在电视机前等待宣布比分的时候，我紧张得几乎要哭了。
数学老师先给我打电话，问我考了多少分。我说还没分，老师让我赶紧查。
我几次刷新“考生入口”，终于查到了高考成绩:过了一本线。
给亲戚报成绩，给老师打电话。
我打电话给海燕，问她考了多少分。我很兴奋的问她能不能申请到同一个学校。她说她考得不好，不想告诉我分数。我没有强迫。告诉她我尽力了。
返校那天，我没有见到她。听老师说她高考失利，要上普通大学。
那年夏天，我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各种聚会。海燕兼职了，帮影楼拍客人的照片。我成了一名英语老师，教学生速记英语单词。
开学的时候，我请海燕吃饭，饭桌上点了四菜一汤，我们就少说话了。当她离开时，她没有吃完食物。她说要打包带回家，不能浪费。
我们要走的时候，我说，不管你去哪里上学，一定要记得经常保持联系，好吗？
我们现在一直保持联系，她是唯一和我有联系的高中同学。
有头发就留头发，没头发就留胡子。海燕还是一个人，一直没找到男朋友。后来听说她留了长发，却再也没有同桌欣赏过她。
过年的时候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愿你有高跟鞋和跑鞋，喝茶喝酒。
愿你有勇敢的朋友，也有牛逼的对手。
愿你对过去有很深的感情，但永不回头。
愿你特别美丽，特别冷静，特别凶狠，特别温柔。
愿你拥有独立的自我和放纵的自由。
你可以享受一个人的晚餐，做两个人的早餐。
在大家的青春记忆里，高中应该是最美好的时期。而且在每一个高中记忆里，你都应该有一个同桌。
无论现在保持联系还是形同陌路，都应该感谢对方在最灿烂的青春里默默留下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