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作品欣赏

什么是“告白”?失去自由的人陈述自己的言行,向刑事诉讼解释自己的动机和意图。这就是所谓的“表白”。正因为如此,“坦白”有双重含义:既要“坦白”,又要老老实实“坦白”。

那闻一多为什么要“表白”呢?这和他当时的思想变化有关。五四时期,闻一多曾在《生成》中表现出这样的青春热情和瑰丽的人生幻想。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肮脏现实的刺激,但他从未放弃对青春期的追求和年轻人的自信。在闻一多对唯美主义的热情追求和“为艺术而艺术”的目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闻一多坚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伟大的、光荣的、神圣的东西值得我们去追寻。而诗人本人,当然是一个品德高尚,超有气魄,有远大理想的人。他愿意把他的“奶油”倾注到这个世界上,/培育出舒适的花朵,/形成幸福的果实!“打破世界的牢笼,拯救那些受困的灵魂,(红烛序)”“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是个艺术烈士!/忠诚的精神!“但是,所有这些东西都有初入人世的年轻人特有的纯洁和不成熟,因为它们毕竟是一个关在学校里的读书人的一厢情愿。此时此刻,他没有条件更真实地体验和理解中国社会的现实,同时,他还缺乏对自己的认真自省和分析。在中国,一个伟大思想家的成功,一定是基于这两个方面。清华毕业后,闻一多立即去了美国留学。在这片工业化的西部土地上,他表现出异常强烈的民族情绪和民族自卫心理,以至于始终采取一种与美国社会疏离的“格格不入”的态度。这种特殊的心态也使他特别为自己的“纯白”和“高贵”辩护,把自己比作“东方诗歌的灵魂——陶梁元”(见易居),因而不可能对自己作出深刻的“忏悔”。好在闻一多不是那种停滞不前的艺术家,他的思想可以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生阅历的增加而不断发展和深化。1926年到1928年写死水的时期,是诗人接触现实生活,重新思考自己的时期。年前,闻一多经徐志摩介绍,结束了在农村的“半隐居”生活,到北京艺术学院担任教务长。年初,他回习水带家人去北京,那真的是他自己独立的“家”。至此,中国社会的现实生活得到了彻底的发展。类似于《红烛》中表现的思维习惯,诗人的所有人生经历都是从自己的经历开始的。(这可能是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一个显著特点。)在实际的生活体验中,诗人执拗地用他对自己内心世界的细微观察萦绕着自己的灵魂,让他惊声叹气,诗人不吐不快!这就是“告白”的由来。至于“诚”,这自然是闻一多为人处事的一贯立场。

闻一多“献”了什么?

开门见山,让人诧异:“不骗你,我不是诗人。”你从哪里开始?明明是著名诗人,曾以《红烛》震惊中国现代诗坛。姚明也是热爱这一行的艺术家。他甚至可以为诗歌和艺术献出生命;除此之外,正是在“告白”前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石版画》、《新月》等诗歌刊物的编辑整理工作中。一方面是非凡的爱和执着,一方面是坚决的告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君子谦让吗?不,在中国,谦虚和顺从往往包含一些令人厌恶的心理意识。闻一多不属于这种人。这里的“诗人”有其特殊的含义和要求。闻一多认为自己没有达到这样的要求,不具备这样的内涵,所以“不是诗人”。

“即使”二字引出一系列的兴趣、理想、情操,这些似乎就是所谓诗人的特质。概括起来,有五个特点:

一、志纯为雅、踏实,即诗中所谓“白石之信”。

其次,他想象力丰富,善于创造美好的艺术境界。诗中描述了这种境界:“松涛大海,乌鸦背上一抹夕阳,蝙蝠的翅膀在黄昏中织成。”

三是英雄的人格理想。我热爱英雄,我热爱高山。

第四是民族主义:“我爱一面迎风飘扬的国旗,/从鹅黄色到青铜菊花。”闻一多一向喜爱菊花。他曾把菊花的盛开看作是祖国繁荣昌盛的象征(“忆菊”),这里的“菊”也是作为这种理解。

第五种是孤独的生活态度,“我的食物是一壶苦茶”。

这五个方面的精神特征,都是“诗人”,因为他们是那么的优雅、高贵,甚至有些“神圣”。正如闻一多在《红烛诗人》中所说,诗人有着超功利的“超世俗”的精神价值,他的理想直入白云深处的天国。当时他对“诗人”的理解大体符合这五个特征。然而,时至今日,诗人除了继续被这些精神所浸润,还意识到了自己内心世界的另一面。诗人又开始了一段,以震撼的方式展现了一个可怕的“我”:“思想像苍蝇一样在垃圾桶里爬。”有批评者认为这是对现实的描述,写“旧中国黑暗恶心,把它说成‘垃圾桶’是一种痛苦的诅咒,就像说‘一沟绝望的死水’。”我想这还是没能完全实现闻一多在这首诗中自我反省、自我解剖的意图。既然是“表白”,那么一开始就与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息息相关。诗人既突出了自己“诗人”的一面,也描绘了自己内心“黑暗”的角落。不要责怪它的丑陋,也不要嘲笑诗人的龌龊,因为它真的代表了所有人性的本质:伟大与渺小,美好与污秽的奇妙结合,只是别人不敢面对,不肯承认,而闻一多却有这种惊人的勇气!

恐怕只有敢于正视自己弱点的思想家才是真正伟大的思想家,只有敢于表露自己弱点的诗人才是伟大的诗人。闻一多的自我解剖作为《死水》的前奏意味深长。

在诗歌的韵律形式上,自白也为静水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这首诗的句式总体比较工整,两句押韵。虽然还算灵动,但整体上和谐朗朗上口,与《红烛》中的大部分自由诗大相径庭。